五华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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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蒋要一个月扫平苏北,却被粟裕当头一棒,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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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北战役前,陈毅、粟裕一起策马去五华顶。五华顶位于宿迁和新安镇接壤地带,离公路不远,山峦起伏,树木森森。陈、粟下马上山,穿过密林,来到一个山坡前。

半山腰上凿有两个石洞,洞侧有“三仙洞”字样。洞前,是一大片葱郁蔽日的茂密树林,左侧有一个天然湖泊,湖水已结上厚冰;右侧是一座小山,怪石林立,其顶与洞口齐高。

粟裕前后左右,看了又看,觉得这里既十分隐蔽,又便于和各部队联系,是设立指挥部的理想场所,便对陈毅说:“陈老总,战役总指挥部就设在这里吧?”

“很好,我也这样想的。”陈毅也对这个地方十分满意。

“陈老总,这么好的地方,没有诗怎么行,来一首诗吧。”参谋们提议说。

“现在不写,打完这一仗再写。”

“陈老总,那就在洞口题副对联吧。”

“好吧,来副对联。”陈毅环顾一下四周,然后吟道:“山鸣洞应,风起云涌。”

“陈总,怎么没有横批啊?”

陈毅转身对粟裕说:“伙计,横批你来。”

“那就来个宿北大捷吧。”粟裕脑子始终在考虑打仗的事,所以脱口说出“宿北大捷”四字,参谋们一个个哈哈大笑。

有的说对联好,有的说横批好,也有的说:“苏北有支民歌叫《粟司令打仗,仗仗胜》,现在粟司令说大捷,一定是个大胜仗。”

陈毅也乐呵呵地说:“粟司令打仗,仗仗胜,那是硬碰硬打出来的。同志们快开始工作吧。”

于是,大家立即开始了紧张的工作,有的打扫卫生,有的挂地图,机要人员立即架设电台,调试机器进行联络。警卫人员也忙着査看地形,部署岗哨,很快就把总指挥部整理完毕,请陈、粟到指挥部进行工作。

陈、粟两人面对地图,又紧张地投入了战役运筹工作。粟裕指着地图上标岀的峰山位置说:“这儿是峰山,是五华顶一带的最高峰,也是全战场的制高点,高百余米,山前是宿新公路,南面距晓店子12华里,距北面山峰8华里。以前日寇曾在此安设据点,原有的堑壕、坪墙、碉堡未完全平毁。现在敌六十九师预三旅已占领这地方,并增筑了许多地堡,设了鹿寨等障碍物。”

“是的,这是掌握战场主动的关键,一定要把这个制高点拿下来。”陈毅点头同意粟裕的意见。

“另一个问题,是要打好迂回穿插,实行分割围歼。”粟裕补充道。

“对对对,敌人两个师,六个半旅的兵力,只有果敢迅速地把敌人两个师分割开来,才能夺取战役胜利。”陈毅说完,感到意见完全一致,下一步就是具体用兵了。他情不自禁地点燃一支烟,慢慢地抽了起来。

粟裕接着谈了自己用兵意见,他说道:“八师是鲁南部队,有山地作战经验,勇猛顽强,善于攻坚,可用以攻打峰山和晓店子;一纵长期在苏中平原水网地区作战,机动灵活,善于迂回穿插,可用以实施穿插分割,会同七师、二纵夹击敌六十九师。”

这时,炊事员来了,询问两位首长在哪里吃晚饭,陈毅一看表,快6点了。便说:“今天大家一起吃晚饭,明天大家一起吃掉戴之奇。”

于是,战役总指挥部搞了个战前小会餐。虽然没有酒,也没有加什么菜,但机关工作人员,包括警卫战士,都觉得这顿饭,味道格外香。

12月13日上午8时,敌十一师在飞机配合下,扑向来龙庵。当其到达阻击部队前沿阵地时,地雷、手榴弹、迫击炮一齐炸响,硝烟蔽天,横尸遍野,敌伤亡惨重。

于是,敌飞机在天空对我阵地进行攻击,反复轰炸。同时,远程大炮也不停地射向我军阵地,阵地上成了一片火海。战士们隐蔽在掩体内,不理睬敌人的狂轰滥炸。

至上午11时,炮声刚停,敌人又发起第二次攻击。待敌靠近,战士们跃出战壕,,与敌白刃格斗,直杀到午后2点,又将敌杀退。

其时,敌六十九师也进至晓店子及其以北地区,其预备第三旅扑向五华顶。陈、粟询得知,左右两部队尚在向宿北战场的运动中,两人商量后,一面电令一纵、八师迅速越过陇海路,限14日到达攻击地点;一面命令九纵要坚决顶住,决不让敌人前进一步!

时值黄昏,硝烟弥漫的阵地上,又展开了殊死拼杀。夜幕渐渐降了下来,敌人不善于夜战,终于再次被我军杀退。

14日,敌十一师进攻来龙庵的部队,增至一个旅;敌六十九师除一部攻五华顶外,其他主力转向邵店、叶海子方向。

敌人的各类炮弹,犹如蝗虫般铺天盖地飞向来龙庵,在胡琏的亲自督战下,来龙庵阵地被突破。此时,粟裕判断说:“敌人这是想打通宿沐公路,与张灵甫七十四师联系。”

粟裕命令二纵火速赶往来龙庵,一定要堵住敌人!二纵赶到,九纵指战员勇气倍增,将阵地又夺了回来。

当天,一纵与八师经过七天的急行军,到达指定地点。粟裕急令一纵迅速切断敌人退路,令八师攻打峰山。这时,九纵副司令饶子健打来“进攻五华顶阵地之敌六十九师主力,突然改变进攻方向,转而向东,企图与敌十一师靠拢。其预三旅一个团缩回峰山,另一个团退往晓店子。”

粟裕考虑了一下,转身对陈毅说:“看来,敌人已发现我一纵和八师的行动。”

粟裕命令参谋长陈士榘,必须首先解决敌之左翼预备三旅及四十一旅大部,并限于明(15)日拂晓前,完成对峰山之敌的包围。

15日拂晓,各部均已按陈、粟部署进至预定位置,形成了对敌围歼的态势。陈、粟决定黄昏向敌人进攻。

就在当天晩上,几颗信号弹飞向夜空。何以祥、丁秋生命令攻击峰山的部队,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制高点。叶飞命令一旅、三旅迅速向敌纵深楔入。

敌组织强大的炮火封锁道路,八师勇士们多次顽强冲击,终于在天亮前攻占了峰山,将敌预三旅拦腰截断。一纵勇士们也如利刃一般,直插敌十一师师部所在地曹集附近,歼灭其师直属工兵营和骑兵营,俘敌六百多人,然后再向敌两个师结合部猛攻。

总指挥部的电话铃不断地响着,各部队纷纷报捷。陈毅一听峰山已经拿下,高兴极了,一把抓起头上戴的老头帽,使劲往桌上一摔,说:“打得好,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陈毅的厉害!”

粟裕虽然嘴上没说什么,这时他心情也畅快多了。他听到一纵一旅已一直打到宿迁城外,满意地笑了,拿起电话筒对一旅旅长廖政国说:“老廖啊,打得好!但不要插得太往前,避免孤军深入,只要达到分割敌人的目的,即可停止前进!注意,随时与左右兄弟部队保持联系,与指挥部保持联系。”

电话中传来了廖政国兴奋的回答声:“请粟司令放心,廖政国明白。”总指挥部里洋溢着胜利后的欢快气氛,不知不觉中,迎来了又一个黎明。

敌人为了挽救其被围的命运,重新组织力量从南、北两面疯狂反扑。国民党空军派岀12架“空中堡垒”重型轰炸机轮番轰炸,掩护其被围攻部队突围。

战况空前激烈,特别是峰山的争夺,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。为了确保峰山制高点,我八师政委丁秋生,一直在前沿亲自组织守备,激战了又一个整天,峰山阵地始终像钢浇铁铸一般,巍然屹立,牢牢地控制在八师手中。

一纵部队,根据粟裕的命令,达到分割包围的目的后,即停止前进,立即修筑工事,连续打退了敌十一师多次集团冲锋,还不失时机地积极主动向敌发起反击,令敌人伤亡甚重,而无法向敌六十九师靠近一点。

这时,二纵、九纵、七师等部队也英勇顽强,杀开一条血路,从右翼割裂敌六十九师,与一纵会合,完成了对敌六十九师师部的合围。

子夜时分,三仙洞的电话又响了,粟裕拿起电话筒,听何以祥有点嘶哑的声音报告说:“晓店子的敌预三旅已经被我消灭,该旅旅长魏人鉴、副旅长兼九团团长周昭宣已被击毙,敌人伤亡很多,到处是他们的尸体,我们还活捉了近四千人!”

粟裕说:“太好了,你们立即清理战场,并要注意警戒。”

接着,粟裕与陈毅商量后,即打电话给二纵司令韦国清,命令二纵、九纵于拂晓前对人和坪之敌发起攻击。

不久,韦国清来对人和坪的攻击,因部队仓促上阵,对地形、敌情未完全弄清,火力准备也不够充分,我军伤亡较大,未能成功。粟裕即命令二纵、九纵迅速调整部署,充分作好火力准备,集中所有火炮,包括刚刚从敌人那里缴来的大炮,把敌人火力点、军事设施全部轰平,然后发起总攻。注意,务必从四面八方,同时发起猛烈进攻!

下午4时,韦国清向所有参加围攻人和坪的部队,下达粟裕的命令:集中所有的火炮,轰击人和坪。于是,复仇的炮弹再次打破了战场的沉寂。粟裕在三仙洞也清晰地听到了“轰隆隆”的炮声,又打电话询问战场情况。

饶子健报告说:“南北两翼部队,已遵照命令同时炮击人和坪,现正在协调中延伸射击,打敌六十九师师部,坪墙上的两个高堡已被摧毁,戴之奇指挥所的电台天线也被打掉了,敌人已开始动摇,有向西突围的迹象。”

粟裕斩钉截铁地说:“命令所有攻击部队,坚决堵住,务必全歼人和坪之敌。注意,是务必全歼,勿使漏网!”

饶子健知道,粟裕下达命令,极少有如此严厉的口气,立即派人传达给所有参战部队。各部队接到命令,迅速集中火力,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敌阵,包围圈越来越小。

傍晚,敌特务营与炮兵团向西突围,韦国清立即指挥部队截击,歼灭了大部分,其余均被堵了回去。敌人突围不成,十分恐慌。

晚10时30分,粟裕命令韦国清指挥各部,对戴之奇的六十九师,实行毁灭性打击。四支突击部队,像四把利剑,越过鹿寨、铁丝网、外壕,登上坪墙,猛插敌人胸膛。

人和坪一家姓吴的地主客厅里,戴之奇惊慌失措。他拼命摇电话呼救,但电话线已被切断。他回头看到,西墙边茶几上的一台无线电收发报机,耳机拖在地上,报务员早已逃之夭夭。

戴之奇急忙跑过去,拾起耳机戴上,准备发报。然而,天线早已被打掉,机器已被震坏,收发报机成了一堆废铁。他气急败坏地摔掉耳机,慌慌忙忙地脱下国民党将官的黄呢子大衣,扔掉军官大沿帽,将国民党士兵的棉衣和带有护耳的棉军帽胡乱穿戴上,准备逃命。

这时,一个卫兵极其惊慌地跑进来报告:“新四军已冲进了坪子,就要打到师部来了!”戴之奇一听,顿时脸色变得煞白。他环顾四周,他的高级幕僚们早已不知去向,屋里只有一盏暗淡而凄凉的孤灯,以及刚刚进来报信的卫兵。

戴之奇呆如木鸡地站在那里,他绝望地盯着卫兵手中的驳壳枪,突然仰着头,长长地叹了口气,高喊了一声:“天啊!”

然而,天倒没什么反应,门外却响起枪声。他猛地抓过卫兵的枪,一声枪响过后,戴之奇倒在了血泊中,他的生命就此走到了尽头。

天刚亮,三仙洞的电话又响了,是叶飞打来的:“昨天黄昏前后,敌十一师向我蔡村、张村、高家洼一线阻击阵地,胡乱打了一阵大炮。我估计,敌人可能想放弃对六十九师的救援而缩回去,便派小部队打了一些局部反击,杀伤部分敌人。今天一看,敌人果然全部缩了回去。粟司令,你看是不是要立即追下去。”

粟裕一听,没想到蒋介石的五大主力之一的十一师,逃跑也比其他部队快得多。考虑到我各参战部队,急行军六七天后,又激战四天五夜,已经相当疲劳,不宜再战,便对叶飞说:“跑了初一,跑不了十五,下次再收拾他吧。立即清理战场,准备休整。”

粟裕放下电话,转身看见桌上放着前线送来的戴之奇的手枪、“军人魂”短剑和日记等物,顺手拿起戴子奇日记信手翻阅起来。

翻到年7月30日那一页,戴子奇写道:“今天上午接到蒋主席电,兹调戴之奇为整编六十九师师长,希即日飞京转徐州到差为要。这是我历年来辛苦而又踏上戎马生涯的地方。这次战争是建国战争,中共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。我要以江西剿共的精神来领导全师官兵……”

粟裕看到这里,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鄙夷的微笑。

这时,隔壁洞里,传出参谋们和陈老总爽朗的笑声。原来是参谋们要陈毅执行打了胜仗就写首诗的诺言,笔和纸都已备好,陈毅也不客气,信笔写下五言一首。

接着又是一阵笑声与赞扬声。粟裕正要走过去看个究竟,陈毅已经笑呵呵地走了过来,递给他一纸诗稿。

粟裕接过来,看到墨迹未干的四行核桃般大字:“敌到运河西,聚歼夫何疑?试看峰山下,埋了戴之奇。”

不一会,各部的战果都陆续报来了,参谋们又核实了一遍。这一仗彻底消灭了敌整编六十九师三个半旅,毙敌师长戴之奇、预备三旅旅长魏人鉴、副旅长周昭宣以下余人,俘敌副师长饶少伟以下官兵人,共歼敌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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