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，仿佛是约好似的，好多大师相继离世。先是5月22日，吴孟超和袁隆平两位院士相继离世，相隔仅5分钟。紧接着是5月28日，著名历史学家何兆武、章开沅也相继离世，中国文科痛失两位大家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吴孟超和何兆武，都曾在昆明求学。吴孟超院士毕业于同济大学医学院。何兆武教授毕业于西南联大。同济大学也曾南迁昆明，与西南联大相隔不远。汪曾祺先生在《我在西南联大的日子》一书中，就曾提到一位常年住在“联大宿舍”的同济学生。这些在战火中成长、成材的大家，在大学时期，是如何求学钻研的呢？我想，大家应该都很好奇。最近又重读了一遍汪曾祺先生的《我在西南联大的日子》，发现了饶有意思的“中文系的一天”。如有有志于报考中国语言文学专业的同学，可以读一读这本书。清晨：抢座位因为南迁昆明的高校实在太多，房舍紧张到连庙宇也用上了。在昆明读大学，抢座位便是“家常便饭”。西南联大校舍每天一早，就有一堆学生，不分寒暑，在图书馆门口排队等候。一开门，就抢座位、抢指定参考书。抢不到图书馆的同学怎么办呢？就去昆明凤翥街或者翠湖“泡茶馆”。西南联大的课堂汪曾祺有一位姓陆的同学，甚至把盥洗用具就放在茶馆里。一碗茶，一本书，直到街上灯火阑珊才回宿舍睡觉。昆明的茶馆老板们，对这些联大学生也特别友好。不但喝茶可以欠账，有时想看电影没钱，茶馆老板们也会欣然同意借钱。因此，不少联大学生的论文、读书报告，就是在茶馆里写好的。汪曾祺的《哲学概论》期终考试的考卷，就是在茶馆里答好了才交上去的。不光是看书要“抢座位”，连上课也要“抢座位”。比如，闻一多讲《古代神话与传说》非常“叫座”。上课时，连工学院的同学都要穿过昆明城，赶来听。真堪称是“满坑满谷”、里里外外都是人。再比如，吴宓讲《红楼梦》，也有许许多多的学生去“抢座位”。实在“抢不到”怎么办呢？站着听是没办法的办法。但是运气好的话，就会遇到教授，亲自帮忙去别的教室搬椅子。上午：听课或逃学西南联大的中文系，是清华、北大和南开合并的。系主任轮流坐庄。但是无论是哪个学校的教授当主任，联大中文系“民主、自由、开放”的学风始终没变。因此，在联大读中文系非常幸福。除了一些基础课，比如文字学、声韵学等，要按时听课外，其余的都比较随便。严格一点，如朱自清先生，他要求学生记笔记、背诵，还要定期考试。大部分的课，对考试的方式比较随意。大多是学期终了，交一篇读书报告。所以，在联大中文系读书，靠的不是老师的“督促”，而是学生的“自觉”。其中，有不乏刻苦用功者，比如汪曾祺的同学郑临川，上课的笔记记得十分规整。他还把闻一多讲唐诗的妙语，整理成一本《闻一多论唐诗》出版了。对于刻苦治学的学生，中文系的大教授们也从来不吝啬赞赏和引荐。比如，罗常培先生，就亲自写了一份介绍信，推荐了一个具有“创作夙慧”的学生去联大先修班教书。当然，自由的学风，也让一些“不拘一格”的学生，得到了自由生长的环境。比如汪曾祺，常常不上课，天亮了才回宿舍睡觉。但是这类学生，往往对于自己想要什么，十分清晰。像汪曾祺，他最喜欢晚上的时候，去中文系的读书馆读书。夜深人静，没有白天“抢座位”的喧嚣，也不用经过什么借书手续，甚至可以抽烟。中午：“八宝饭”在西南联大读书，并不顿顿有保障，有得吃就很幸运了。别说是学生，就是大教授，也未必顿顿饱餐。联大食堂的“常设菜单”是什么呢？八人一桌，四个菜，多盐少油。饭，是通红的糙米饭，里面混有沙粒、老鼠屎等等，因而被戏称为“八宝饭”。菜，最常见的是煮芸豆和魔芋豆腐。西南联大中文系李荣、汪曾祺、朱德熙但是就是这样的伙食，也不是每个“联大”学生都有条件吃。没钱吃饭的时候，联大学生们就只能“卖书”。有一次，汪曾祺没钱吃饭，同学朱德熙就贡献了自己的一本英文字典，去昆明文明街的旧书店换了一笔钱，吃了一顿破酥包子、两碗闷鸡米线。在那个污浊而混乱的时代里，学生生活算得上是穷困潦倒。但是联大的中文系，竟然还能出现座无虚席的“抢座位”场景，如今想来，真是十分令人动容。下午：逃警报在联大读中文系，不能不说“逃警报”这件事。对于“中文系的一天”来说，这件事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三天连头有空袭警报，竟然还能静下心来读书治学？昆明五华山上瞭望塔挂出的防空警报红灯空隙警报多到什么程度呢？据汪曾祺回忆，在他刚到昆明的头两年，和年，有时每天都有，甚至一天有两次。而联大中文系的读书风气浓厚到什么程度呢？有一位女学生，笔记细到“现在已经有空隙警报，我们下课”都一句不落。至于夹着温庭筠和李商隐的诗，去逃警报的，实在是见怪不怪了。如今在国内任何一个高校读中文，吃不饱要“卖书”、课上到一半要“逃警报”的事情，肯定是不可能了。但是我想，西南联大中文系的这种学风，对于任何猝然而来的灾难的“不在乎”精神，却值得后人铭记和传承。恰恰是这种“不在乎”的精神，是诞生大家的希望所在。今日话题：你怎么看待西南联大对中国教育的意义？欢迎在评论区留言交流。我在西南联大的日子——汪曾祺散文27篇京东好评率99%无理由退换京东配送官方店￥16购买
